大潮之中的浮躁与希望

白鳝的洞穴 202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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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开年之后参加的数据库的相关会议很多，上个周末又在大会上遇到了不少老朋友，十分开心。不过开心过后，也让我有了更多的思考。好像今年参加的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某个传统展会搭台，不同的数据库厂商唱戏，拉上三五个用户前来站台助威。会上确实能够看到一些应用场景在落地，不过总的来说，都有些相似。

唯一与此不同的是前阵子我接到了Oracle CAB 2023的邀请，当时我觉得有些惊讶，问Oracle的朋友，Oracle CAB 还要继续办下去吗？回答是肯定的：“中国的市场与用户对Oracle来说至关重要，Oracle CAB这个持续了二十多年的会议形式还会一直办下去。”。与那些似曾相识的国内厂商的大会不同，CAB是Customer Advisory Board的简称，是Oracle研发体系听取客户意见的会议，一般会由负责研发的副总裁亲自参会。Oracle通过在全球用户那边开CAB来获得用户最迫切的需求，从而改进自己的数据库产品。2016年我参加了西安的CAB，当时我和中国移动的参会者共同提出的多项需求目前已经成为了Oracle 19c的功能。倾听用户需求是一种双赢的做法，用户获得了自己需要的数据库功能，数据库厂商找到了技术发展的方向。

今年Oracle CAB的态度依旧十分务实，与我联系的同学希望我根据我的经验，看看国产、开源数据库中有哪些值得Oracle学习的地方，亦或是Oracle不如它们的地方，帮忙指出来。作为行业老大，有如此的胸襟，确实值得我们的国产数据库厂商学习。我们的大多数国产数据库往往只能听好话，听不得自己的坏话和友商的好话。

国产数据库界太卷了，以至于想列出几批头部企业来都挺困难，因为除了前几个规模稍大、历史稍悠久的企业，大家比较起来都差不多。企业规模差不多、市场规模差不多、研发规模差不多、数据库功能差不多。因为有Oracle这个先行者做人样子，现在的国产数据库在功能上都长得差不多。前阵子一窝蜂做分布式，最近又一大波企业做RAC。外加数据迁移工具、数据复制工具、智能运维工具，等等等等，大家纷纷做着同样的事情，一大批功能类似、形状各异的轮子在一大批小作坊里重复的被发明着。前阵子一个数据库厂商邀请我参加他们的一个meetup，我想了想说我去分享一下分布式数据库的智能化运维吧，我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他想了想说您能不能换个主题，已经有好几个同学要讲智能化运维了。

同质化的重复意味着巨大的浪费，在国产数据库本身的技术投入远远不足的情况下，又被分散到了数十个团队中，实际上虽然整体投入不小，但是真正有效的投入并不大，效率是极其低下的。目前中国的数据库行业缺乏协作生态，用户也缺乏理性的需求。为什么数据库周边的生态工具必须是原厂的？实际上用户最理性的需求是找到一套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而不是非得要求这套解决方案必须出自于数据库厂商本身。这会让数据库厂商无法把有限的研发力量投入到大量分散的外围工具中，而无法集中精力去搞好数据库核心。

已经有不止一个数据库厂商和我吐槽过，他们的主要研发力量都投入到适配用户所需要的功能上去了，根本没有力量改进优化器、存储引擎等核心。这是行业内卷必然的后果，数据库厂商的内卷与用户不合理的需求共同导致了目前的局面产生。

最近看到的也不都是负面的东西，在最近的一些会上，用户的真实案例分享多了起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真正的使用国产数据库了，也开始形成一些用户经验了。这是国产数据库领域中令人欢欣的内容，只有更多的用户认真的使用国产数据库，国产数据库才会一步步变得更好。

另外一方面，准备上国产数据库的用户也多了起来，不再是以观望为主的“准备”，而是真正的在为自己的应用系统设计国产化替代的方案。只有用户的需求多起来了，国产数据库厂商才能迎来真正的春天。我对国产数据库的未来一直是看好的，记得2014年我参加了一次清华大学组织的数据库技术研讨会。当时来了几个全球数据库技术领域的顶级大咖，包括IBM的数据库界顶级大佬C. Mohan。我给各位大佬介绍了中国企业数据库应用的现状与未来发展的趋势。Mohan在随后的闲谈中说，看样子今后搞数据库的人一定要来中国了，因为中国拥有最复杂的数据库应用场景，并且对VLDB有着最丰富的用户需求。

未来的中国数据库应用市场一定是全球顶级市场之一，这是国产数据库未来的有力保障。而从最近看到的国产数据库应用需求来看，这个需求真正被激发已经不远了。远方的希望已经能够看得见了，是时候放弃浮躁，放弃单打独斗，以生态的力量弥补自身不足，尽快进入快车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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