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12月8日，F1最漫长的2024赛季落下帷幕。过程刺激，结果却毫无意外。迈凯轮时隔26年夺得车队冠军。另一方面，而中国车手周冠宇则是没能拿到2025赛季的席位，未来的他去哪里，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阿布扎比夜空的烟火下，有人欢庆当下的胜利，有人等待未知的命运。
如同2024年的我们。
无所适从的厂队
故事都要从上上周说起。
前同事有一天晚上跟我说，上家公司进入了降薪裁员。当然这一天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天在2024年就来了。资本市场现在什么样，在金融行业的我有所耳闻，而这一切仍然还是比我猜测来得更早。短短24小时，差不多快2位数的前同事找我聊起这件事，有诉苦的、有气愤的、有失望的、有迷茫的。除了宽慰几句，似乎我也做不了什么。
晚上打开墨天轮国产数据库排行榜，毫无意外又少了一批，已经变成227个。而且最后排名里还有几十个少于0.1分。看着这些数据库的名字，我努力地想去回忆，它们是什么产品，有过什么样的新闻，然而无论怎么绞尽脑汁，大部分名字都毫无印象。随机点开几个，看到的自我介绍，看起来又是如此掷地有声的炸裂。
无独有偶，今年围场也有一家引擎供应商停止了引擎研发，转而采购其他引擎制制造商成为客户车队。就是雷诺旗下的Alpine车队。说起雷诺，这也是F1老厂队了。祖上也辉煌过，然而近些年引擎研发越来越不顺利，比起梅赛德斯和法拉利总是差一截。更要命的是，作为厂队，没有了客户车队，引擎研发的高额成本都得自己承担。成绩出不来，收益就锐减，收益减少用于研发的资源就不够，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很多国产数据库的结局，其实和Alpine极其相似。也许当初有钱有人，愿景很大，于是朝着做大做强的目标前进。然而要么是产品没有真正立足于需求，要么是在关键选择上走错了路，要么是低估了数据库这个行业的门槛，最后不了了之的特别多。甚至有的公司连长期深耕的耐心都没有，数据库做两年做不出来，就做其他产品，其他产品做不好，就改做项目，项目还做不好，那就只能卖人头外包了。雷诺好歹坚持了几十年，有的人连坚持几十个月都做不到。
有人说，烟花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在绽放的瞬间所看到的美丽。可是这也仅仅是瞬间，绽放过后，只存在于过去的影像回忆中。
何去何从的车手
说回那些裁员降薪的前同事，大家内心都很挣扎。其中有的问我，有没有合适机会，给推一下。我说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半会我也没法帮你找到坑位。
这是实话。从行业发展来看，经过了百家争鸣之后，剩下的就是淘汰阶段。既然淘汰那就既有被淘汰的公司也有被淘汰的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厂商少了上百家，那么市场上可能就有四位数的数据库开发工程师求职，需求很快就饱和了。另一方面，很多开发工程师当初被招聘进入的工资都不低，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想接受降薪，要么拿出一些别人没有的核心竞争力，要么就只能继续等机会。
如果做个不恰当的比喻，他们和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就不得不离开围场的一众车手有点相似。有因为换老板又被车拖累的周冠宇和博塔斯，有因为研发跑偏自己不适应而崩盘的佩雷兹，有撞车导致预算暴涨而不出成绩的萨金特。他们中的一些人未来也许还有机会重返围场，然而有的可能再没机会回来，甚至只能退役。
而那些围场之外的程序员们，如果运气好一些，有足够的项目经验或者有熟人能够引荐，还是有机会继续去做数据库的开发，让自己过去纪念积累的经验，继续在未来的工作中发光发热。而也会有相当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可能这辈子就和数据库开发永远告别了。如同围场里只需要20个车手（2026年是22个），在经历了国产数据库的寒武纪之后，进入淘汰阶段的时候，这个行业同样也不再需要那么多的研发，尤其是高薪的研发。也许转型做客户支持或者产品架构，未尝不是一条路。树挪死，人挪活。
看过烟花绽放，收拾行囊，继续奔赴下一个山和大海，人山人海。
如果说，2023年，我在墨天轮写的文章，主要是以文艺作品为背景，那么2024年贯穿全年的，大概就是赛车。2025年的我，又会写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未来的不确定性，也许也是一种美丽。
烟花易冷，愿围场内外的周冠宇们，都能找到满意的下一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