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这在我们艺术与教育那种原始的关联性,二者都统一于人的成长与培育。
同样在古希腊人的经验中,哲学教育和艺术都是作为一种自我的技术,统一于古老的神
谕,关心你自己。根据福柯的考察,这个神谕本著名的德尔斐神谕也就是认识你自己更加
根本、更加古老。这里所说的关心,既是指一种侍奉,同时又是指训练,同时也意味着沉
思,指向福柯所谓的精神性,也就是主体为了达成真理用来塑造自己的探究、实践与体验。
在二十一世纪最初二十年,技术发展和社会发展之间存在着巨大落实,人的发展更加瞠
乎其后。今天我们必须重新发明一种人学,这需要我们重新回归到艺术和教育的本源,就
是关心自己,并且重启一种自我的技术。当下艺术和教育的根本责任,就是在大数据、人
工智能时代推进人的保存与人的发展。为此学院和教育者们需要构建一个多元化的思想空
间,需要重新思考艺术和教育、创造与传播、生产与消费、社会与自我之间的复杂关系,
我们需要共同追问面对技术、信息、资本全力网络构建起的总体性的全球治理,我们如何
重塑艺术的创造和艺术的教育。面对这种全球治理所带来的新的生命政治,作为一种仁学
的艺术和教育应该如何展开。
最近
40
年以来,各种新技术构建起了人类各种各样的“假肢”,这种庞大的假肢体系正在
废除我们的感官、废除我们的感受力,割裂我们的身心。未来人类的根本困境就是感性贫
困,身心分离。
在此艺术或许有所作为,他必须要有所作为。这两年我一直反复提醒我们有两个
AI
,一
个是人工智能,另外一个是艺术的智性,而艺术智性通达的就是一种上手的记忆开启的知
识,一种感同身受的知识,一种身心发动的知识。
在我所在的中国美术学院有三种不同的教育观在同时起作用,第一种教育观认为学院提
供的只是土壤,园丁的工作就是培育土壤,让土壤尽可能养料丰富、成分多元。学院的任
务是把这片土地养好,让学生在最好的土壤中自由生长,这种教育观我们称之为“土壤论”。
第二种教育观是“锻炼说”,认为艺术教育就像锻钢打铁一样,在敲打中把铁中的杂质逐
渐剔除。越敲打钢铁越精髓,这种教育如同匠人的修行,是学而后习反复琢磨,是在劳作
中养成精神的体验。在此这种艺术教育的过程,也就是自我创作的过程。
第三种教育观是“感染说”艺术中最根本的东西是无法教的,只能唤起。每个人的身上都
有创造的种子,艺术的任务是唤醒他,使他苏醒发芽。这种意义上的教育像是某种心情的
传递,甚至像是医学上的感染。通过这种感染,一个人开始变得善感、开始变得不满、开
始变得更加敏锐、开始变得渐渐渴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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